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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。

反倒是沖田小朋友手裏的水桶提不住了、哐啷一聲翻倒在地!

酒師豆嚇了一跳,釋放關心+【憐憫】的眼神:“沒事吧,沖田君?”

少年土方已經到了竄高的年紀,幼沖田的力量當然根本沒法跟他比。此刻又是當著別人的面輸了一籌,沖田鉆死了牛角尖,一下子就變了臉,沒好氣回了小豆一聲“少啰嗦”,賭氣似的抓過茶杯。

結果水桶提久了、手已經完全脫力,茶杯根本拿不穩,直接掉了下去、骨碌碌滾到了地上。

酒師豆趕快撿起茶杯,抽出懷紙擦幹凈。又滿上一杯,猶豫了一下,雙手捧起往沖田嘴邊遞去:“沖田君……”

就手吃食兒、就手餵水什麽的。

所謂治愈系蘿莉的殺傷力(……)。

沖田總悟卻沒動。

熒紅的眸子瞇起、目光直直盯著酒師豆的眼睛。半晌,面無表情地撥開她的手:“煩死了……”

男孩的下巴稍稍昂起一些,以一種帶有審視和譏誚意味的神色看著酒師豆。

“……你這家夥果然很愛管閑事啊。”

說完就轉過頭、幹脆地離開了。

小豆驚了——倒不是被小鬼煞到了,而是剛才沖田撥開她手時,頭頂迸出的好感度……

——變成了負二!!

……媽蛋,這是什麽節奏?!

……

道場弟子的作息非常規律,晨練午休皆有定時。由於酒師豆年紀還小,就算有心幫忙也沒什麽重活能派給她、唯一的任務就是多吃快長大,於是各種意義上地行動自由。按理說這是絕佳地理優勢,更別提沖田小鬼每天都在道場勤練不輟、擡頭不見低頭見,連費神去制造偶遇都不用了。

嘿,大寶啊,咱天天見(……)。

——關鍵問題是,天天見不代表有進展……

木有錯,從第一次攻略失利開始,豆兒的攻略進程正式進入膠著期。

嗯,這事兒還得從頭說起。

壯哉我大豆神,在道場的出勤率和出鏡率相當喜人,利用蘿莉光環在過去的一周之內迅速和諸位師兄們打成一片;又兼友愛小夥伴、一直盤踞在熊女神寶座上(……)不曾動搖半分,附近街頭巷尾的熊孩紙們目測已經全都被收服。

——除了沖田總悟。

讀者妹妹們你們沒看錯,的確是“除了沖田總悟”——就連一開始不假辭色的土方菌,現在偶爾都能和蘿莉搭上幾句話了好麽?

事實證明,初見時土方騷年時,他的惜字如金並非只針對酒師豆一個人,而是面向廣大的人民群眾的(……)。

嗯,變聲期的騷年因為在意聲線的變化,增添沈默寡言、不愛交談的天賦屬性什麽的……

話題拉回沖田小哥身上。

這位傲嬌小鬼的滿身芒刺也並非只針對小豆一人——除了和土方水火不容之外,幼沖田對其他人民群眾一視同仁,一樣的不友好(……)。不過問題是,在這一周的時間之內,他對小豆的態度——

從“一視同仁的不友好”,變成了“相當不友好”。

綜上,請跟著豆神的思路一起回顧一下送水事件的第二天早晨。

那天小豆按照計劃起得挺早,然後晃蕩到了道場。彼時沖田還沒來,就順手刷一下大家夥兒的好感度。什麽踮腳遞毛巾啊、排茶杯啊……不過一會兒就收獲了諸如“乖巧懂事”&“超可愛”&“也想要個這樣的妹妹”等稱號。

正和眾位師兄答對時,沖田進來了。

見此情景,冷冷地瞥了小豆一眼……然後又是一臉嘲諷似的笑容。

請想象一個不到十歲的小鬼露出“嘲諷笑容”的熊樣兒。

……真是相當地令豆想揍啊。

這還不止,到了午休時間時,小豆趁著道場裏亂哄哄的功夫和小鬼擦身而過、碰了他一下,結果發現……小鬼的好感又降了兩點,變成了負四。

這幾天小豆也算摸出規律了。她每次刷周圍人好感度的時候,沖田總悟的好感會下降;試圖對他釋放治愈光環時,好感還是會下降;總而言之,沖田的好感就是在不停下降、不停下降、下降、降……

……好一朵風中搖曳的奇葩。

換言之,“治愈系蘿莉”這一世界通用萌神屬性,到了沖田這扭曲小鬼這裏……不適用。

嗯,豆神……再一次卡關了。

又是一日黃昏,道場弟子們三三兩兩散去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;小豆混在人流中,正因為久攻不下而煩躁著——這幾天她都沒太敢在道場裏走動了,免得犯了沖田小祖宗的太歲好感又下降。

獨自一人邊想事兒邊走,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住在道場裏的弟子們的下榻處。現在是晚飯時間,整排屋子都空無一人。小豆隨便找了個廊階坐下,看著四下無人就打回原形,折了朵花含在嘴裏咬著。

豈可修,到底是差在哪兒呢?

N’的聲音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。

【小豆。】

小豆嚇得呆毛一激靈:“你回來啦?”

——自從變成蘿莉豆之後,N’越來越少說話,最近一周更是沒再刷過存在感。

【回來?】

小豆:“都消失了整整一周了,跟哪兒發財呢?”

N’輕笑一聲略過這個話題,【我沒走過。……一直在看著你。】頓了頓,【卡關了?不應該啊……以前就說過,你在攻略TLK時,累積可攻略人物好感度的速度是所有玩家中最快的。】

小豆咬著花瓣含混咕噥:“我們競技游戲界還有句老話,‘淹死的都是會水的’。大神也會失手啊……”

【是嗎?我倒不覺得是你失手了……我記得你玩游戲時是憑直覺挑選選項的,而現在你卻在‘扮演’別人。】

小豆懶洋洋地把嘴裏的花兒拿出來:“你的意思是讓我本色出演?”挑了挑眉:“太不靠譜了吧,游戲和真人是兩碼事兒啊……”

【沒自覺嗎?……小豆,你做回自己的時候挺可愛的。】N'語氣很家常地說道。

小豆被雷得一跟頭,正忙著捋掉雞皮疙瘩的當口,回廊另一頭突然冒出個人影。

——是土方菌。

少年剛練完劍,頸上還掛著毛巾,正滿身熱氣地往對面走。眼角餘光看到(迅速恢覆萌神坐姿的)小豆之後頓住腳步,轉而回身徑直朝她走來,把一只拴著細繩的酒瓶放在她面前:“你在這兒。剛好,原田讓我給你的。”

小豆接過酒壺,楞了:“……給我?”

看到她的表情,土方有些奇怪:“怎麽?他說這是你要帶給你父親的。”

小豆一點就透,立刻想起來了——早前良太菌就提醒過自己,酒師大叔的忌日快到了——應該就是今天。

目測,是牌位前祭酒的節奏?

當了一周蘿莉已成習慣,小豆一時沒來得及卸下來萌神屬性,先是下意識一點頭,“嗯,是……”爾後漸漸綻起一個有一絲懷念的笑容,虛起了眸光:“是父親還在的時候釀的……”

——酒師豆被接到武州時身無長物,只帶了父親生前所釀之酒、權作紀念,寄放在原田家。酒師大叔生前好酒,因此便取出一瓶、拿來悼忌亡父。

女童如珍似寶地把小小酒壺捧在手裏,然後站起身,淺淺鞠了一躬。

“謝謝你,土方君。”

說完就朝門外走去。

嗯……擦身而過的瞬間,好感+3之類的,豆神統統木有看見。(:3 っ)3

於是離開道場,準備去祭拜酒師大叔。

道場附近的建築物都大同小異、外加小豆還不太熟路,穿過一條小巷之後便停下腳步四處辨認方向。正看路呢,倏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
小豆當是行人,也沒註意;結果腳步聲由遠及近,倏地腦後的頭發被人扯了一下!

力道倒不是很大,也不怎麽疼。豆兒下意識地擡起一只手伸向腦後捂住發根回頭,就看見眼前一只細胳膊晃眼過來,下一秒手上一輕、酒瓶被人奪了過去。

——沖田總悟單手勾著酒瓶晃蕩、挑釁似的看著她。

豆兒怔了一下,“沖田君?”

臥槽小哥您是來幹嘛的?仇恨值已經上升到主動攻擊了麽?

臺詞還是得對的:“還給我……”

沖田側身一閃躲過了小豆伸向酒瓶的手,冷哼一聲退開幾步和她拉開距離。“……你這家夥還真是礙眼。到底要裝到什麽時候?我啊……”

語速緩下來,威脅之意卻更濃。

“……可是聞得到你身上同類的臭味啊。”

小豆皺眉。

哦擦。這臺詞略耳熟啊。

“酒師豆。”沖田一字一頓,“我很討厭你。所以……”他晃了晃手上酒壺,“別再賴在道場了。搬出去的話,這個就還你。”

男孩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。

“反正你這麽會賣乖,找到別人收養你也輕而易舉吧?”

酒師豆急了,“怎麽可能,你……”

沖田不笑了。“啊,不答應嗎?……那就沒辦法了。”

他面無表情地松開手。

酒瓶墜落在地。

一聲脆響,瓷瓶應聲而碎。

琥珀色的酒液飛濺,酒香如有實質地蔓延開來。

☆、銀魂篇·飼育的禮法進階

酒師豆沈默地抱著雙膝坐在道場門口的石階上。

——沖田打碎酒瓶後就跑路了,正巧讓趕上來的良太看到了這一幕。良太火了,立刻拉著小豆回去見近藤,然後在道場裏靜候犯人被抓回來。

日暮時分,近藤終於回來了——一手輕松提溜著滿臉晦氣的沖田總悟,身邊還跟著個妙齡少女。

看到那少女的第一眼,小豆就反應過來了。

跟沖田總悟一模一樣的發色和瞳色,眉宇間很有幾分相似,應該就是這幾天都聽人提過的那位三葉妹紙、沖田小哥的親生姐姐了。

幼年失怙、跟姐姐相依為命什麽的……

擱到三次元,都是萌要素啊沖田小哥。( →_→)

近藤大步流星走到了門前,三葉幾乎是小跑著跟上的。她看到小豆後輕輕“啊”了一聲,蹲下來:“你就是小豆嗎?”

豆兒默默點頭。

三葉立刻道歉:“真是非常對不起!小總他實在太不懂事了……”

沖田總悟截話,“姐姐!幹嘛對這種家夥道歉啦,反正也不過是一瓶酒……”

“住口!”三葉皺眉,“你不知道你打碎的是小豆祭拜父親用的酒嗎?”

小豆看著三葉。

AUV,真正的治愈系妹紙啊。

明明是跟難纏的弟弟相似的長相,卻因氣質的不同而溫婉起來;連發起火來聲線都是溫柔而沈靜的,口氣和表情卻認真又嚴厲,因那份堅毅的表情才顯得更加漂亮……簡直是無死角的萌少女。

這頭總悟被三葉的火氣震住了,氣勢明顯蔫兒了一些。“……那種東西賠一瓶不就好了!”

“拿什麽賠啊,那可是酒師大叔生前親手釀的酒!”良太炸毛了。

沖田總悟一楞。

近藤把總悟的領子松開,“良太君說得沒錯。總悟,去道歉。”

小豆擡起眼,視線幽幽地和沖田總悟對上。

“……”總悟沈默了一會兒,臉色陰郁起來。“……我不要。”

三葉皺眉了,“小總!”

沖田總悟別過頭不看小豆。“反正這家夥也沒有真的在傷心不是嗎?超假的,又在裝委屈了!誰要道歉啊!?”

接下來不管旁人怎麽說,小鬼都一律用鬼吼鬼叫回答:“不道歉就是不道歉!不要不要不要!”

近藤幹脆利落地一把把男孩拎了起來。

“既然如此,在你道歉之前也不用跟大家一起練習了,一個人好好反省吧。”

說著徑自走向道場旁邊的排屋。

總悟兩腿亂蹬,“為什麽就對我這麽嚴厲!偏心!近藤先生不是說同窗吵架要一起罰嗎,那她怎麽辦——”

“之前教你同窗道義,現在教你君子不為。”近藤嚴厲地提高了聲音,“堂堂男子漢,欺負女孩子還有借口要找、還要跟女孩子爭執論孰是孰非嗎?”說話間利索地把總悟丟進了排屋。

聞言小豆不禁擡頭看向近藤高大的背影。

近藤桑,給你一百個讚(……)。

下達完處罰措施,近藤還要去看顧弟子練習,於是交代小豆在練習時間過後來找自己後(應該是要進行兒童心理輔導),就帶著良太進了道場裏頭,留下了三葉和小豆。

小豆的心情有點兒微妙——

亡父遺物就這麽被打碎了,酒師豆肯定大受打擊。關鍵是這狗血劇本說白了就是編出來的,此刻看著眼前的三葉萌少女一臉焦急、聽她軟語安慰……

腫摸反而……有一丟丟負罪感呢。(:3 っ)3

負罪歸負罪,活兒還是得幹的(……),果斷開始收集情報吧。

酒師豆擡起頭,輕聲問三葉:“沖田君他,為什麽那麽討厭我?”

三葉楞住了。半晌,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。“不,跟小豆沒關系……是那孩子不懂得怎麽跟同齡人相處啊。小總他交不到同齡的朋友,常常是沒認識幾天,就開始惡作劇、把人欺負得哭著跑開……就算問他為什麽這麽做,也凈會說一些‘那家夥的笑容是假的’之類的聽不懂的話……”

望著女童似懂非懂的表情,三葉苦笑一聲。

“現在想想,是我太不稱職了,沒有好好看著他。結果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,他就變得越來越敏感、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沒辦法跟同齡人正常相處的程度了。”

三葉保持著蹲下來平視幼豆的姿勢,擡手輕輕撫上女童的頭頂。

“這次的事,真的非常抱歉。”

只是三葉沒想到,女童有些郁郁的表情反而一掃而空,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來。

“沒關系。我明白了。”

……

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,怎麽可能不明白呢?

是夜,小豆站在關著沖田總悟的排屋前面,摸著下巴想。

失去雙親羽翼的庇護,孤兒總是比同齡人早熟。過早地強迫自己長大、強迫自己去迎合、強迫自己長出自保的殼,對別人的惡意總是過分敏感、也更不容易敞開心扉。

豆爸剛走那會兒,豆兄妹吃過一段時間的百家飯。有位熊孩子因為不滿自家父母照顧雙豆,就嘲諷雙豆自己沒爹媽還想搶別人的爹媽;自己一巴掌糊了他熊臉,結果被那對原本很友好的夫妻指著鼻子罵了小半月,直到搬家了才算完。

從那時候起豆兒就明白了,父母一走,不但不會有人包容你的錯誤,更不會有人無條件地對你好。

不過豆兄妹比沖田總悟這小鬼上道,從那以後漸漸學會了自我保護、裝備起嘴甜裝乖賣好等針對成年人的技能,順利地吃著百家飯長大了。

話又說回來了,豆兒也不是一開始就學會低頭的。當年看到大豆撒嬌討好自己眼中的“虛偽大人”時,中二的小豆可是沒少狂噴嘴炮、嘲諷光環全開,甚至一度相當討厭“變得超虛偽的哥哥”,雙豆鬧得那叫一個僵。

看到這裏,讀者妹妹們你們有沒有感受到那麽一丟丟的即視感?

豆神都把當年的(中二熊孩子)黑歷史端上來了……你們感受一下。

後來呢?

大豆是怎麽修覆和當時油鹽不進的自己的關系來著?

小豆看著排屋窗口透出的暈黃燭光,瞇起了眼睛。

……

沖田總悟正打著瞌睡,倏地被一陣腳步聲驚醒了。睜開眼,映入眼簾的是自己最討厭的那張臉——

“酒師豆!?”總悟騰地站起來,“你來幹嘛!?”四下張望一下,“你怎麽進來的?!”明明排屋上鎖了……

小豆一臉淡定地背著手站在沖田面前,直奔主題:“沖田君,你很討厭我、想讓我離開道場吧?”

沖田滿臉警惕,磨牙迸出倆字兒:“廢話。”

小豆癱著臉盯著他不說話。

被這麽盯了一會兒,總悟覺得有點兒毛了:“你到底想說什麽?”

“小鬼。”酒師豆慢條斯理又開口了:“……其實我啊,也相當討厭你呢。”

沖田總悟一臉“我幻聽了?”的驚疑表情,爾後漸漸變成敵意:“你這家夥終於露出尾……”

“巴”字還沒說完,就再度被打斷了。

小豆懶洋洋拖足了長音,節奏卡得更漂亮了。“不過我這人很公平,咱們就用實力定勝負。我輸了就離開道場,你輸了……就下跪道歉。”

沖田總悟看著小豆那張平時總掛著治愈系蒙娜麗莎笑的蘿莉臉、如今笑得充滿鬼畜意味,臉上的表情就從“我幻聽了?”變成了“我的確是幻聽了!”,“你說什……”

話音未落,酒師豆背在身後的手突然揮向前面——沖田總悟這才看清她手上提著一根竹刀——勁風襲至臉頰,他反射性擡起胳膊護住頭頸!

竹刀擊打在關節上發出一聲脆響,疼得他痛呼一聲!

這一下來得突然,總悟被抽懵了:“臭丫頭你瘋了嗎!?你要幹嘛……咕哇!!”

小豆根本沒給他還手的機會,反手又是一竹刀抽到了沖田肩上!趁著擡刀的空隙,微微一笑:“比試劍道。”

“比試個鬼的劍道啊,你這哪裏是劍道!?”

小豆笑得更燦爛了。

“啊,不是劍道?那就是……疼痛教育?”

酒師豆狠狠掄起竹刀,第三下擊中沖田的大腿!

“或者是傳遞友情的信鴿?”

第四下擊中腳踝!

“……還是痛並快樂著的和好方式?”

木有錯,當年大豆選擇跟中二妹妹和好的方式,是比饑餓教育更行之有效的——

“把二豆子抽得滿地亂跑的疼痛教育”。

呵……

打是親、罵是愛,愛你不過拿腳踹。

小豆收回竹刀、再次高高舉起!

竹刀破空之聲呼呼作響,沖田卻眼疾手快、擡起雙手合掌夾住了落下的竹刀!

酒師豆畢竟還是小孩子,再怎麽用力也造不成實質傷害,只不過被竹刀打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。沖田畢竟是有點劍道底子的,剛開始被奇襲打懵了未及還手,這會兒吃了疼反應過來,近藤教過自己的制敵技巧就全回來了。

沖田扣住竹刀後反手一拖、意圖把刀奪回來!

兩人雖然同歲,這個年齡段卻正是女孩子長得快、男孩子原地踏步的時候。酒師豆不但個頭比沖田高,力氣也比他大一些。他剛一用力,酒師豆也抓住刀柄不放,僵持之間竟然還是她占了上風!

小沖田不由咬著牙下了死力,正拔河呢,誰知酒師豆突然松開了手!

這一下沖田腳步不穩、順著慣性朝後踉蹌退步,就看到臭丫頭綻出一個黑得出汁的笑容、一個虎撲順勢直接把他撞倒在地!

排屋地面很硬,這一下把沖田摔得七葷八素!豆兒直接騎在沖田身上、雙手扯住男孩的臉,還沒忘了一腳把竹刀踹開謹防他逆襲。

沖田被拉得哇哇亂叫,邊去掰她手腕:“放手啊死丫頭!!!”

被揍的那一位不好過、揍人的那一位也累得夠嗆。酒師豆一邊喘氣一邊和沖田較力,一挑眉、猛地俯下身、幾乎和沖田臉貼臉!

沖田嚇了一跳。

這麽湊近一看,就發現女童額頭已經見汗,唯獨臉上未見疲色、反而笑得更囂張了。

“你輸了,臭小鬼。”

平時軟語輕聲的童音,此刻也因為惡劣的語氣顯得格外不同。

燭火搖曳,映得女童的眸子越發明亮。

跟平時她乖乖巧巧繞在大人身邊時、那種雲山霧罩的眼神不同,而是完全真實的、不加掩飾的情緒——

雖然還是一樣喜歡不起來,倒也沒有以前那麽討厭了。

哪怕直白地在臉上寫著“我討厭你”,也比明明討厭你、卻還裝出喜歡你的樣子好。

沖田不說話了,惡狠狠地盯著眼前人。

發覺沖田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松開,小豆有些奇怪:“怎麽,不掙紮了?”

“……”沖田沈默半晌,扭過頭,小聲。“隨便你。”

AUV,太陽打西邊兒粗來了?

“哈?隨便我?隨便我什麽?”小豆松開沖田被自己掐紅的腮幫子,活動一下發酸的手腕。

“就是隨便你揍!”沖田不耐煩了,惡聲惡氣:“打碎的不是你老爸的遺物嗎!出夠氣了就趕快滾啦!”

小豆眼睛稍稍睜大了一些。片刻後,拖長音:“哦……”

視線停在沖田頭頂,不動了。

沖田:“哦什麽哦?聽懂了就快點!”

小豆摸摸下巴:“這麽有氣量啊……會很痛哦,怕疼小鬼?”

“嗤,”沖田不屑,又開始翹尾巴了:“就憑你那點力氣?刀也揮得一塌糊塗,蠢斃了。剛才如果不是讓你,你早就……餵!!”話沒說完就被小豆敲了腦袋,沖田抱頭痛呼。磨了一會兒牙,最終還是打個官腔,咬牙切齒:“近藤先生說我們是大丈夫,你們是小女子,我不跟你計較。”

小豆看著沖田那滿臉別扭的表情。

這小鬼……

偶爾也沒那麽渣ho?

最重要的是,從剛才開始——

閃爍在他頭頂的“-30”好感度,正飛速上漲著……

這會兒,已經變成了正5。

咳,骨灰級玩家的節奏,泥萌感受一下……(←_←)

酒師豆正想從他身上爬起來,倏地排屋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!

兩個孩子同時朝外看去。

“總悟?我在外頭聽到這裏有動靜……” 近藤提著燈走了進來,看到打得灰頭土臉的兩人立馬楞住:“你們兩個……怎麽回事?!”

沖田總悟正不知如何回答,酒師豆已經站起來走到一旁、抓過旁邊的竹刀,沖近藤甜甜一笑:“沖田君在教我劍道。”

近藤嘴角抽了抽,打量了一下總悟脖子上泛紅的竹刀印子:“教劍道……?”

小豆抱著竹刀、把手伸向總悟:“嗯,我們已經和好了。對吧,沖田君?”

總悟遲疑了一下,握住她的手站了起來,爾後滿臉不情願、幾不可聞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
好感度幽幽跳到了10……

近藤:“哈!?這小子給你道歉了嗎豆醬?……等等,你什麽時候對劍道感興趣……”

“一直都很想學。”小豆頂著蒙娜麗莎笑軟軟地說,“想和沖田君一起學劍道。可以嗎,近藤先生?”

於是用萌蘿莉光環磨得近藤答應學習請求之後,總悟的禁足令也直接解除,可以滾到正經宿舍去睡、不用睡冷地板了。

趁著近藤不註意,總悟轉向小豆、惡狠狠壓低聲音:“學劍道?你又搞什麽鬼?……還有,你剛才笑得超惡心。”

“你還欠我一頓打呢。”小豆很淡定,“不是瞧不起我的揍人技巧嗎?沒關系,等我學會了劍道,長大了、有力氣了再來毆你。”

總悟噎住了,半晌也只是恨恨地噴了句“野丫頭”就走了。

小豆看著男童的背影。

好感度菌它……又往上跳了五個點,變成了15呢。

口嫌體直什麽的,大膠布麽,沖田小哥?( →w→)

……綜上。

豆神順利突入第二關。

☆、銀魂篇·獨占欲

“不要用手使劍,而是用身體使劍,劍術靠的是氣勢!這可不是膚淺的運動,小花招是行不通的!”近藤雙臂環抱竹刀在場中來回走動,提高聲音訓話。“調整呼吸,將一切傾註在那一斬當中!”

聞言眾弟子更加賣力,少數力量不濟也重新打起精神。近藤繞了半圈、正凝神審視弟子動作,倏地一聲脆響,一道細長黑影裹挾著銳物破空聲朝他飛了過來!

近藤閃電般擡手接住!

——是沖田總悟的竹刀。

擡眼一看,沖田總悟一手握住被抽出紅印的另手手腕、氣喘籲籲地看著對面的酒師豆,滿臉不甘。

近藤心裏嘆了口氣——這一上午總悟的竹刀不知道被小豆挑飛了多少次了。他上前將竹刀交還給總悟,後者卻只顧盯著酒師豆不放:“再來。”

酒師豆撩了個腕花收回手中竹刀,慢條斯理道:“完全沒有挑戰性,不來啦。”

沖田的臉都快結冰了。“……少得意。下次你輸定了。”

小豆惡意地笑了笑:“這話你已經從兩年前說到現在了,結果還是這麽弱啊,小總~”

“別那麽叫我,超惡心啊。”

“有什麽關系,三葉姐不是都這麽叫嘛?明明平時還一臉享受……”

“閉嘴啊臭丫頭……”

近藤忙勸架:“好了好了,別吵了。女孩子長得快,總悟你也別太糾結……”

“再長十年都不是我的對手。”豆兒將汗濕、將將及肩的短發撩起,上挑的眼尾流露出幾分狡黠。“不管是劍術還是身高。”

木有錯,距離豆神通過第一關……已經過去兩年了。

豆兒上下打量了沖田幾眼。

沖田和酒師豆都快十三歲了;沖田總悟的嬰兒肥褪去一些、比以前清瘦了不少,漸漸有了點兒少年模樣,性格也變了挺多。當年一有不順心就喜歡哇哇亂叫的暴嬌小鬼終於開始步入中二期,不再動不動就炸毛,而是改變戰略、開始癱著臉開嘴炮……大概是覺得深沈範兒比較有氣場?

嗯,可是毒舌屬性依舊相當給力……

不過到目前為止,沖田無論身高和力量都還及不上已經開始抽條兒的酒師豆。兩人年紀都太小、沒法和師兄對練,又兼年齡相仿,自然而然就做了長期對手。可與其說是對練,還不如說是沖田總悟單方面被抽(……)。

等等,這可不是什麽瑪麗蘇開掛……豆神也是為了練習吃了不少苦好咩?

壯哉我大豆神!整整兩年,完美地扮演了一個一開始只是為了針對沖田、到後來漸漸喜歡上劍道的萌蘿莉——於是性格從軟綿綿變成添了幾分堅毅、越發男孩子氣,嘴炮能力“漸漸”被互噴選手總悟鍛煉出來之類的……是乳此地順理成章(……)。

嗯,也有90%是本色出演啦。(:3 っ)3

畢竟武力值這玩意兒,可是玩遍阿屁雞游戲都不怕的新東方好技能啊。

何況劍道確實……挺有趣。

打磨恒心、鍛煉意志,在這種慢慢耗時間的生活中,可以讓她時刻銘記“自我”……甚好、甚好。

論:一個敬業蘇的自我修養(……)。

於是略過眾人放課午休時間不表,到了下午,小豆勤勤勉勉地繼續(吃飯睡覺)抽總悟的生活。

身正條順的萌蘿莉如今已經有了幾分少女模樣;纖細的手腕將竹刀舞得有模有樣,以刁鉆的角度花樣百出地抽在沖田小哥的身上——

“疼!”沖田咬牙,“這種揮法你是故意的吧……餵!!”

豆兒反手又是一刀,“就是因為你太怕疼,所以才提前鍛煉一下你。怕疼還怎麽做宗師?”

如是,又一個和諧的下午過去,到了晚飯時間——

“快一點,姐姐還在等。”總悟站在道場門外,滿臉不耐煩地催促著。

“來了。”酒師豆一身男孩打扮從門裏竄出來。

兩人並肩朝沖田宅走去。路上沖田繼續開嘴炮:“……你在道場的房間快修繕好了,過幾天就能從我家搬回去了。可喜可賀。”

小豆正要回答,倏地目光一凝,怔住了。沖田順著她視線看去,立刻皺起眉。

道路盡頭,三葉正和土方相對而站、絮絮說著什麽。

土方仍是面無表情的,只是默默搖了搖頭。

三葉卻不同——分不清是不是夕陽的色澤所致,少女的臉頰暈紅,唇角的笑意柔得像要化開。

總悟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沈下來,“煩人的家夥……”說著快步朝三葉走去。那邊三葉和土方已經看到了他們,三葉站在原地遠遠地朝兩人揮手。

土方沖三葉微一點頭就向著小豆他們走來,眼看要跟總悟擦身而過也沒有停留,看樣子是準備回道場。

倒是總悟步伐微微一頓,頭也沒回低聲道:“餵,離我姐姐遠點。”

土方瞥了他一眼,沒說什麽,自顧自走遠了。

小豆在後面聽得一清二楚。

咳咳。

變聲期的無口屬性延續到現在、仍有一丟丟殘留的少年土方菌……萌力略高.ho?

……總醬,男友力明顯不夠使了吧?( →v→)

相處時間久了,豆兒也挺了解土方了。剛進道場那會兒土方還是滿身戒備不怎麽愛說話的;後來隨著近藤、三葉等治愈系角色的開解和年齡的增長,性格也變了不少,和混熟的人基本交流無礙,險些讓小豆忘了他還具備無口這一隱藏屬性(……)。

不過土方菌的萌要素,就在於和男孩紙相處時能咆哮著吐槽、卻不擅長應付女孩紙;所以對她和三葉,向來是比較話少的。

雖然如此,可別以為豆神木有看粗土方菌你面無表情看著三葉妹紙時,那雙狹長眼眸中流露出的一丟丟區別於他人的溫柔……

目測,土三支線,開啟了ho?

豆兒正盯著土方的背影若有所思,冷不防手腕被人朝後重重一拽!

小豆踉蹌一下回過頭。

身後的沖田離得極近。雖然兩人個頭齊平,卻意外地很有些壓迫感——

少年面無表情地:“盯著那家夥發什麽呆?”

豆兒被捏疼了,皺起眉去拍他手:“松開!”

沖田沒松手,反而捏得更緊了。

那雙被夕暉暈得顏色越發妖冶的熒紅眸子,正細細地審視著酒師豆的表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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